2023年7月13日 星期四

阿嬤旅途愉快!阿嬤,再見。

2023年7月11日星期二
阿嬤出殯的日子
是個萬事不宜,只宜塞穴入殮成除服移柩破土安葬起攢的日子
入棺、封棺、移柩、迎母舅、家祭、公祭、移靈至火化場、團圓飯、撿骨、入塔
這是個五點起床的一天
也是阿嬤從早上躺在廳堂到下午變成掛在神明廳的一天
八點告別式結束
大家坐遊覽車送阿嬤到新營的火化場
車程二十多分鐘,在車上看著阿嬤的照片、聊著昨天的十月花胎經
哥說想要錄成文化資產
我也想
火化場中只待了十五分鐘
跟阿嬤說火只燒你的身、不燒你的魂
之後又浩浩蕩蕩回家
十點吃團圓飯
熱鬧的院埕中擺滿三桌加上神明廳裡的一桌
小寶看著菜餚說我好餓可以吃了嗎
這個熱鬧景象上次出現是在女阿祖的葬禮上
希望下一次是很久很久以後
十二點半出發去火葬場撿骨
骨頭被燒得白白的(沒有先預想會是什麼樣子)
身體的骨頭和頭骨分開放在不同盤子裡,頭骨看起來白白的、薄薄的很像蛋殼
大家分別夾了一塊放進骨灰罈中叫阿嬤住新家
我本來想夾大腿骨,最後夾了應該是骨盆的骨頭其中一塊(聽說大腿骨太長,最後會由工作人員另外加工處理)(然後最後才會放頭骨)
爸姑也很有意思地看了很久
還以為他們是在找尋有沒有舍利子
接著大家一邊等待骨灰裝好一邊討論舍利子是結石、阿嬤膽結石已經拿出來放在家裡某個角落、超級硬;白河火葬場的溫度剛剛好適合燒成舍利子……
骨灰罈由小叔背著(跟體驗懷孕裝假肚子一樣的姿勢),小叔是爸那一輩最小的孩子,阿嬤這樣帶著小叔來到世間,最後由小叔以一樣的姿態這樣帶著媽媽離去,只是少了九個月
帶著阿嬤回到學甲竹篙山靈骨塔
下午吉時三點十五分入塔
從此跟阿公常伴兩側
阿公等了二十幾年了,久等了!



至今出殯已過兩日
但還是什麼都不想寫什麼都不想說
(結果還是先記下上面的流水帳,怕什麼都忘光光)


在一切圓滿的下午
下起了一場長長長長的雨
學甲難得下那麼大的雨
家人們看著超大的雨刷在屋頂上落在院埕中紛紛拿出手機拍照
熱鬧著,也靜默著
這場雨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,也許更甚也是這個三合院的時代結束
有一種沉默的唏噓
拍著院埕中及鐵捲門看出去的風景
然後在躺椅上睡了一場
很愛三合院大雨的美景
兩年前拿博班畢業袍在這裡跟阿嬤拍照時就是這樣的背景

不想整理思緒
睡了長長的兩晚覺
手機裡有滿滿九天的影片和照片
但也是不想整理
可能是怕說了寫了就真的再見了


我好像還停留在那個大雨紛飛的午後